第40章离婚-《心动延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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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客房的夜色似乎比这栋别墅的任何一处都显得深沉。
梁砚成躺在一片黑暗中,目光没有焦点。
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,自己变得这么闷。
因为记忆里很长很长一段时间,一直都是这样。
太久远了,反而找不到起点。
他从小就知道,温仪不受梁家的喜爱。
每次回老宅,三口之家都只有父子二人同行。
那时候在他眼里,爷爷梁霄就是个恶人。
他不准温仪进门,也总是在书房因为这件事与梁遇大动干戈。
每次这样,他就会更觉得温仪辛苦。
因为她总是会在他耳边说早年混得有多么多么艰辛,娱乐圈是个吃人的地方。
还好遇见了你父亲。
每每以此结尾,于是梁遇这样的父亲形象深远又高大。
他把温仪解救于水火之中,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她与梁家作对。
像一个英雄。
再后来慢慢懂事,他偶然间又一次听到他们父子俩在书房吵架。
爷爷那会儿还年轻,中气十足拍着桌面:“你是昏了头了,梁家一分钱也不会给那个女人!生了孩子又怎么样?
我愿意留给砚成那是因为他是我们梁家的独苗,但那个女人,想都别想!”
他坐在走廊地板上,肃着脸听。
一如既往那么争吵下去,间接夹杂着梁霄的怒吼:“你要是真这么做,行,放弃你的继承权。
梁家从此与你无关。”
比往日哪一次都吵得凶。
梁砚成那天晚上被留在了老宅过夜。
他不知道梁遇回去之后是怎么和温仪说的,只是自那之后,他好像觉得温仪对他的态度冷了许多。
家里时常有陌生人来做客,与他的父亲一样,开着豪车身后跟着助理。
不,是与他父亲从前的样子一样。
那次吵架过后,梁遇好像就再也没回过老宅,常年跟在身后的助理某一天突然消失了,那部宾利座驾也换成了普通大众。
只有梁砚成一个人,享有着梁家继承人应有的待遇。
因为他被接到了老宅常住。
父母的消息是他一点点从别人嘴里听来的。
一会儿说他们感情破裂了似乎要离婚,一会儿说温仪在国外找到了更有钱的靠山。
消息零零碎碎,不辨真假。
他起初不信,后来却仿佛被时间与自己说服了。
温仪那么美,有追求者前赴后继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推敲的事。
原本在一众追求者中还算佼佼的梁遇,没有家产权力傍身,像突然蒙了尘,光彩骤然黯淡。
越长大,明白的事情越多。
梁砚成有时候会想,梁霄是对的,他早就看透了温仪。
一路吃着苦走到这的人似乎比别人更懂有钱能使鬼推磨。
而从来就衣食无忧不知人间疾苦的梁遇,不是她的对手。
他还怀揣着那点可怜的浪漫主义想前妻会回头。
什么英雄。
就是条头脑发热的舔狗罢了。
再没有从前那样伟岸高大的身影,梁遇在他眼里,随着时光变幻,沦为常人。
或许比常人还不如。
于他来说,承认先喜欢上对方太难了。
客房浓重的夜色里,他就这么静躺着,手背搭在额间,慢慢闭上了眼。
……
七点半下到一楼餐厅时,池颜破天荒已经坐在了桌边。
她画着精致的妆,比往日浓一些,衬得唇红齿白更有她独特的韵味。
耳边那对珍珠耳坠似乎在提醒他,你说我适合钻石我偏要戴珍珠,时时刻刻不忘与他作对。
听见他下楼的声音,她只是懒懒抬了下眼皮,“快点儿,我赶时间。”
一晚过去,她依旧保持着昨晚的冷言冷语。
梁砚成拧眉坐到对面,“赶时间去哪?”
“民政局。”
她放下杯子,看他:“昨晚不是说好了么。”
好像多与他说一句话都会影响心情似的,她抬手叫来管家:“车子备好了吗?”
管家不敢再看先生脸色,下巴快要捅进胸口:“在外面,太太。”
她淡淡哦了一声,不给他开口的机会:“那我去车里等。”
这顿早餐,是梁砚成吃的最久的一顿。
中间交换着来了几波人催促,一开始是满脸惶恐的司机,再后来管家来过一次,甚至第三回,小狗叼着球不知从哪儿窜了进来,咬着他的裤腿往外拉扯。
他算着时间,发出去一条短信。
另一边,易俊刚下飞机就看到了来自他顶头上司的威胁:【查清私人卡上每个月固定出去的支出,给我个解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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